【偽大三角】不良前夫清除师(二)
蒲一永走在混沌中。
过往经历这种场景很多了,周身飘荡着一些浓重的墨影,它们叫嚣着,要他帮它们。蒲一永不理会,穿过墨影,畅行无阻。
但是,一道墨影飘来,横亘在他面前。
蒲一永迎上去,并没有穿过它,而是撞到什么实体一样,重重摔在地上。
好痛。他紧蹙眉头,他不明白,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里面怎么会有痛感?
他看了看墨影,站起来,准备绕过它。可是,不管去什么方向,它都挡住了去路。
“搞什么?”蒲一永憋着一股邪火。他已经出了一脑门汗,他有预感,如果不从这走出去,他可能会困在这里。
“你要我做什么?”他试着和墨影谈判。
墨影不说话,忽而拉长了身影,把他包围其间。
悬在蒲一永心头上的不详预感越来越大,他故作轻松:“冷静,冷静,你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忽然,从墨影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臂,蒲一永一惊,下意识地就想躲,手臂携劲风而来,准确无误地掐住了他的脖颈。
蒲一永的脸扭曲起来。
靠北,割喉男!
窒息感越来越剧烈,蒲一永的脸涨红得不像话,他双手抠住了手臂的一块肉,感受到肌肉下跳动的青筋,鼓动感十分明显。
……
“小川……”
病床前的陈褚英问:“一永在说什么?”
附耳倾听的曹光砚直起身,表情十分不自然:“他在说小川。”
“小川?小川是谁?你认识吗?”陈褚英疑惑。她看见少年眼神偏到一旁,似在躲避。
经历这么多,她早就通透人情,认定曹光砚一定知道,但不便于告诉她。
压下那份好奇,她打哈哈,借口去外面买饮料。
病房内只剩下曹光砚,还有昏迷未醒的蒲一永。
曹光砚感觉荒唐,蒲一永怎么会躺在这儿?今天他去叫他,发现蒲妈妈急得要哭出来了,说蒲一永怎么叫都不醒。等去了房间,甚至他还以为他在恶作剧,给了床上的他好几个巴掌,脸皮都红了。但他还不醒。
当时,叶宝生边哭边吐槽:“我就知道他俩没有事,光砚下手那么重哪里是对我家一永有意思,曹爸爸就瞎猜误会……”
等人被送进医院,除了生命体征微弱,医生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名堂。
曹光砚瞪大了双眼,不安占据心头,是不是因为割喉男?昨天蒲一永画出了他的样子,虽然他未现形,但第二天蒲一永就昏睡不醒,一定是他做的好事!
十分愧疚,曹光砚咬着下唇,走近病床,望着蒲一永垂在身侧的那只修长苍白的手,看了会,情不自禁地两手包住了他的手。
“光砚!我买了饮料!你看看要选哪一种?”陈褚英打开门,兴高采烈地拉开袋子给曹光砚看。
陈褚英:“……”
曹光砚:“……”
他见陈褚英的视线一会落在他和蒲一永的手上,一会落在他脸上,瞬间吓得缩回手,拼命地辩解:“不是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看看……就那个……啊就……”
见他拙于言词,陈褚英微笑着说:“啊我想起一件事要去办,你继续。”火速关门。
曹光砚火上心头,瞪了病床的人一眼,几近咬牙切齿:“你这个笨蛋,醒着的时候爱惹麻烦,睡着了也不安生。”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看得眼睛酸胀了。
他还是握住了蒲一永这个笨蛋的手。
虽然是笨蛋,但是手还是热的。
一会儿,他感受到一片更热的温度覆上来。
他讶异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上,搭上了一只手。
蒲一永的眼皮微颤,在努力地睁开。
曹光砚的声音也颤抖了,他听见自己在说:“笨蛋!快睁开眼!”非常凶又急切的语气。
蒲一永真是废了好大的劲,眼睛开了一线,曹光砚从那条线里,看见眼珠转动,转到自己这边来。
……
蒲一永只在医院躺了一天,就回来了。
叶宝生对此很有意见,冲着蒲一永絮叨:“怎么回来了?在医院再检查检查,万一又出什么问题……”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蒲一永拥抱住了她。
曹光砚和陈褚英都一愣。
叶宝生也着实吃了一惊,她拍了拍蒲一永的后背,嗔怪:“哎呦怎么了,我儿子病了一场突然开窍了,要跟我撒娇啊,你这样要让光砚褚英看笑话咯。”
蒲一永放开她,语气闷闷的:“让他们看。”
陈褚英跟曹光砚交换了个眼神,脸上不乏看好戏的笑。
房间内,陈褚英听了曹光砚的解释,脸上表情很是凝重:“这么说,光砚被一个执念缠上了,一永画出来那个执念的样子,也被缠上了,那你们还想继续下去吗?”
曹光砚看向蒲一永,蒲一永也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执念?”
陈褚英头顶冒出来三个问号,又马上换了一副“好耶!有瓜吃”的狂热表情,看着曹光砚。
曹光砚当即发作:“蒲一永你不仅大脑不好,耳朵还不好,我不是说了吗,我对男性没有兴趣。”
“但是,我昏迷的时候,那个执念跟我说,你很喜欢他,很爱他,甚至可以为了他去死。”蒲一永鄙夷道,“就算你知道他要杀你的阴谋,你还是义无反顾地入了死局,咦~好肉麻,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说罢撸起袖子给曹光砚看手臂。
已有先例,曹光砚闪电般地打掉他的手臂。
陈褚英疑惑:“什么意思?光砚你认识那个执念?”
曹光砚迅速在胸前比个打咩的手势,狂甩头:“不不不!我不认识!”
蒲一永凑近,肩膀挨着他的,连着整条手臂,也贴上了他的:“真的?”
那一瞬间的接触,曹光砚真汗毛倒竖。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陈褚英感觉两人气氛不对劲。她看见曹光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显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忙偏过去拉了拉蒲一永的胳膊:“哎呀好啦,这有什么重要的,我们还是逼那个执念先现身再说啦。”
蒲一永抽出胳膊,对她说:“这很重要,对我来说很重要。”
陈褚英感觉信息量好大。
她有种此地不宜久待的感觉。
但怎么办,又很想继续看戏。
蒲一永已经不看她了,转而面向垂首不语的曹光砚,脸色难看:“如果你不诚实,证明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回事,我最不喜欢别人小瞧我。”
“我不会跟一个小瞧我的人来往。”
曹光砚猛地抬头,愤恨又有那么点难过地瞪着蒲一永。
蒲一永毫无畏惧地回瞪。
“我要回去了。”曹光砚站起来,陈褚英没料想到这个展开,她叫着曹光砚,但对方毫不理会,重重的关门声传来。
陈褚英看蒲一永,听他骂了句粗话。
晚上睡觉时候,曹光砚盖着被子,脑子里翻来覆去涌现很多片段。他的脑门起了层密密的汗,眼皮不安地乱颤,手胡乱地揉皱了被子。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执念?”
蒲一永的声音穿插进来。
“不是,不……”曹光砚梦呓,“我不……”
“可他说,你很喜欢他,很爱他,可以为他去死。”
“怎么可能。我不想死。”
“真的?”
“真的。”
“你对我发誓。”
“……”
“你要对我发誓,你不喜欢他,不爱他,如果他用自己威胁你,你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发誓,我不……”
脖颈疼痛,愈发猛烈,痛到无法呼吸,曹光砚喊痛,眼泪从紧闭的眼皮渗出,他整个人抖成了筛子,额上青筋交错毕现,他无法说话,就像有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曹光砚福至心灵,大叫:“我不能发誓!”
疼痛与窒息才有所缓解。
他瞬间活了过来。
睁眼,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人影。很高,身形宽厚,脸看得清又看不清,晦暗不明。
他本能地以为是蒲一永,一个枕头砸过去:“笨蛋!大晚上的吓死人了!”
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但奇异的是,曹光砚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他揉了揉眼睛,手去够柜子上的台灯,但是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很冰冷,寒意窜上来,曹光砚激灵了一下,不安的情绪动摇着他。
“蒲一永,别开我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玩。”曹光砚声音都发着颤。
手指挨在他的双唇上。
“我不叫蒲一永。”
声音慵懒低沉,仿若开在午夜里的花,尾音有一丝丝上扬,撩拨着人已设防的心扉。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无数个危险占据了曹光砚的脑海。
他好像明白了是谁,又有些不是很明白。
“你是谁?”
声音嗤笑,手指下移,指尖划在皮肉上,从嘴唇上,到下巴,再到脖子,力道轻若鸿羽,却让曹光砚颤抖不止。他居然不敢动。
手掌贴住肩窝,四指落在肩后,大拇指碾磨着脖子右下侧某一处,带着一股暧昧感。
“拜托别搞我了。”
曹光砚快哭出来,接下来的话连环炮一样:“你纠缠我这么久到底是要干嘛给个痛快好不好我都要崩溃了是要我死在你面前吗如果真的要这样你给我一刀好了等我再轮回以后拜托放过我别来找我了求求啊”
声音良久静默。
曹光砚等着他出声。
“可我不想给你一个痛快。”
曹光砚心坠入地狱。
“我恨你。”
“想不想知道我有多恨你?”
曹光砚机械地点头。
“恨到你轮回以后,都要折磨你,都不想给你一个痛快。”
曹光砚绝望:“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有些失控:“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折磨我?我身边的人,长辈老师同学都很喜欢我,我和他们处得很好,当然除了蒲一永那个猪头,我没做过坏事,我一直都在努力地生活,我还帮助蒲一永让很多执念圆满地离开,我都没奢求他们回报。”
“你凭什么折磨我?你以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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